趙諶聽了這話，看了眼唐穌此刻醜陋至極的臉，有片刻的猶豫。

唐穌冷笑一聲，松開他，退回到淳於越身邊，朗聲問：“阿越，你願意嗎？”

淳於越沒有絲毫遲疑，淡聲道：“你已經是我的妻，談何願不願意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趙諶吃了一驚，不由得擡頭看向他們。

唐穌不想再看他一眼。

他所貪慕的，無非是她那張鮮嫩姣美的臉蛋。

然而容貌易逝啊。

淳於越伸手握住唐穌的手，說道：“趙諶，你曾說過，你是世上最愛唐唐的人，所以你不甘心，你使盡手段也要得到她。你甚至給她餵了毀容的藥，把她扔到荒山野嶺，讓她自生自滅。一個人若真愛另一個人，又怎麽舍得傷她分毫。”

趙諶沈默片刻，說道：“我只是為了讓她看清楚。”

“是，我看清楚了。”唐穌歪頭，把臉靠在淳於越的胳膊上，輕聲說，“我看清楚了這世上最愛我的人，到底是誰。在靠山鎮，我和阿越已經結為夫妻，我們要彼此相伴一生，不離不棄。”

趙諶臉色微變：“你們……成親了？”

“沒錯，即便阿越落魄成一個教書先生，即便我變成了這麽一副醜陋的模樣，我們依舊可以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，且永遠不會覺得厭煩。”

唐穌淡笑著看向趙諶，“趙諶，我要謝謝你，讓我們看清楚彼此的心，也謝謝你間接的成全了我和阿越。”

趙諶臉色微白，定定看著他們。

唐穌抱緊淳於越的胳膊，鼻端聞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紫檀木香味，笑道：“我真心覺得，能夠嫁給他，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。”

“你……唐穌，你會後悔的。”趙諶說道。

“以前的事情已經過去，將來的事情，我不知道，也不想去猜測。我只知道，此刻我無比歡喜和滿足。”唐穌說道。

趙諶深吸一口氣，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玉瓶，從裏頭倒出兩枚藥丸，道：“既然你們如此，好，朕便成全你們，讓你們就用這張臉終身面對彼此。”

他說著，把兩粒藥丸一起吞進口中。

一旁的太監見了，大驚失色，“陛下，藥可不能亂吃啊，奴才馬上去宣太醫來！”

“不必！”趙諶揮手，聲音冷厲如冰，“如今這兩粒解藥，已經不存在，唐穌，淳於越，你們兩個滿意嗎？”

唐穌狠狠瞪他：“你就這麽見不得別人好？”

“朕說過，朕願意成全你們。”趙諶似乎已經恢覆了平靜，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孤木般的腐朽意味，“現在你們兩個可以走了，願意去哪裏便去哪裏。”

唐穌和淳於越對視一眼，轉身便走。

趙諶臉色變換不停，猛地叫道：“你們站住！”

唐穌回頭：“這麽快就反悔了？看您這樣，可不像是個當皇帝的人。”

“你這態度，也不像是對待皇帝。”趙諶看著她，心中的感覺無比覆雜，“唐穌，你就當真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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